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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5后战地天使的“告父母书”
2020-02-18 14:46:00  来源:现代快报+ZAKER南京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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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是爸妈最想保护的 " 宝贝 "。如今,她们却义无反顾冲上去保护别人。

这是一群奋战在武汉的 95 后战地天使的故事。刚走出校园不久的她们,还是孩子,但披上了白色战袍,就成了战士。

来看看她们的 " 告父母书 ",听听她们自己口述的故事。

" 你的命是我们一点点救回来的,一定要坚强!"

熊欢1997 年生 湖北省人民医院感染科护士

对爸妈说:

爸妈,我一切都好,就是很想你们。我也很担心你们,担心你们过得不好。担心你们不好好戴口罩。等事情结束了,我一定要回家,一定要好好抱抱你们。

天使自述:

2019 年 6 月从学校毕业,7 月份我直接下了临床。作为新护士,我有两年的轮转机会,哪个科室缺人,我就调配到哪里。因为院里感染科缺人,我就一直在感染科,直到疫情爆发。

1 月 29 日,凌晨 0:30 交接班,接班的时候 P 班老师告诉我 2 床夏婆婆和 9 床宗婆婆情况都比较危重,需要重点关注。我每隔 10 到 15 分钟就会去一趟,观察病情。凌晨 3:00 再次巡视时,刚刚走到病房门口,就透过门口玻璃看到 9 床宗婆婆整个人横坐在床上,腿在床梁上面,头往后仰,像是呼吸道被压迫没办法呼吸的样子。

我冲进去喊:" 婆婆!能不能听到我说话?" 赶紧把她的头扶好,把氧气面罩扣好,用手触及颈动脉,发现搏动强烈且快速," 还有救!" 我在心中喊了一声,立刻把床头摇高,让她端坐位靠在床上。这时监护仪上的血氧数值正在缓慢回升,我立刻冲回治疗室,手指颤抖,却快速拨通电话报告医生。

我又跑回去观察情况,再次喊:" 婆婆,你能不能听到,听到回应我一下啊。" 这时候婆婆有了一点反应,血氧饱和度从 60% 多慢慢上升,后来到了 80%。医生告诉我需要上个呼吸机。我操作呼吸机的经验不多,若在平时,我多半会退缩,请别的老师来帮忙。然而紧急关头已不容我退却。接上呼吸机之后,婆婆并不能耐受,情况不稳。" 婆婆,你能听到我就配合一下,呼气,吸气,呼气,吸气 ……" 因为不耐受,她又陷入了浅昏迷,最后换回面罩吸氧。

我拉着她的手,对她说:" 婆婆,你一定要坚强,一定要撑下去。" 不断地为她鼓励。婆婆也非常争气,一点点地恢复稳定,整个人从极度缺氧的状态抢救回来了。早上,婆婆醒了之后,我就说:" 你的命是我们一点点救回来的,一定要坚强!我们都在!" 婆婆看着我点点头。

之前,我走上护士岗位,只是毕业要工作,过循规蹈矩的生活。经过这件事情之后,我发现,原来护士是很被别人需要的,要站好这班岗。

及腰长发剃成光头,理发的小哥哥下不了手

支曼曼1997 年生 江苏援湖北医疗队护士

对爸妈说:

爸妈,我在武汉一切很好,勿担心,等我回家。武汉加油!中国加油!必胜!!!

天使自述:

我是江苏省人民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监护 ICU 的一名护士。

2 月 12 日晚上,领导在群里说急需 150 人,我感觉武汉很需要我们,就立刻报名了,第二天早上 6 点,名单出来了,有我!

临上飞机前,给我爸发了一条信息," 爸,我去武汉了 "。他说,你怎么不早讲!我说,我本来都不想告诉你。当天,我妈也知道了,哭得一塌糊涂。

我爸可心疼我了,看到医院发的照片,就问我,为什么人家剪短发,你直接剃了光头。我说这样子方便,不容易感染,每天回来也好洗。他就连问了好几遍,你为什么要剃光头呢?你一个小女孩,要很长时间才能长起来的。

我不敢打视频电话,有一次戴着帽子打了,后来就再也没跟家里视频过。

那个理发的小哥哥,我跟他讲直接剃光吧,他先剪了一个齐耳短发,小哥哥都下不了手。之前我的头发已经及腰了。

剪完后我第一眼看镜子,有点不认识自己了,心想 " 这谁啊?" 第二眼看有点帅,有点酷。

他们都说曼曼,你是个狠人哪!等头发长起来,我再去做个锡纸烫,女孩子酷起来,都没有男生什么事。

前天,我在医院待了 6 个多小时,给病人做治疗,量体温,处理医嘱。每次治疗时我会先敲门,病人就会说," 好了,我戴好口罩了,你可以进来了 "。有时候他们会好心地跟我说," 小姑娘,别过来别碰我 "。做完治疗都会跟我道谢。感觉大家的心态挺积极乐观的。

其实一开始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,怕给团队拖后腿,一天的工作结束后,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,我就是这么自信!

我觉得自己以前挺自私的,天天给爸妈惹事,疫情结束之后,我最想做的就是回去见见家人,和他们待在一起。

从开始的心慌,到现在的充满干劲!

周贵玲1995 年生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内分泌科护士

对爸妈说:

老爸老妈,你们放宽心,我一切都好。

天使自述:

1 月 16 日早上,我接到了支援发热门诊隔离病区的通知。那时刚下夜班,正在赶回孝感的路上,准备参加闺蜜第二天的婚礼。当时只好对她说一声抱歉,就匆匆赶回武汉。

看着眼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防护服,我心里既激动又忐忑。慢慢走,轻轻动,穿上防护服的我们像大白一样可爱,科室里一米八几的医生穿上都肥肥大大,更不用说我们了。

刚到隔离病房的时候,几乎每个病人都要使用呼吸机,那段时间太难熬了。护目镜上的雾气,橡胶手套的触感,让平时简单的打针变得困难。后来接触的病人越来越多,摸索出不少小技巧。

最近许多病人得到收治,发热门诊压力减轻了不少,一开始每人负责十五六个重症病人,现在一般只需负责七八个轻症病人,偶尔还能陪病房里的老爹爹们唠唠家常。

这两天有一个 80 多岁的老爹爹,来的时候既不吃药也不愿意打针,更不让我们给他翻身。我们每天都陪他聊天,现在他可听话了,还会主动要求让我给他测量生命体征了,其实他就是个老小孩,希望我们能够多陪陪他。

经历了病房护理的这段时间,我的心理上也有了一个很明显的转变。初下病房时,朋友圈和抖音里都是关于疫情的内容,越看越心慌,但现在,看着身边一线人员的忙碌和奋斗,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儿!

其实,我本来也是要在年前回孝感老家结婚的,因为疫情只好搁置了下来。封城之前,男朋友早就回去了,只剩我一个人在武汉,他怕我难过,每天都在安抚我的情绪,我想对他说:疫情结束,我们就结婚吧!

刚开始,一出电梯就觉得自己全身布满病毒

高婷曦1997 年生 江苏援湖北医疗队护士

对爸妈说:

身为一名医务工作者的我,深入疫情最前线自然是责无旁贷,而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天职。等到花开疫散,鸟语花香之时,女儿定当凯旋而归,好好伴在你们二老身边!

甚安,勿念。

天使自述:

我是常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的一名护士。

1 月 27 日,正月初三,爸爸送我上班的路上,护士长突然打来电话,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武汉支援,爸爸很支持,我也想去,当时就报了名。

临走前,爸妈给我塞了一些口罩,都不符合标准,但我还是带着了,让他们安心。

1 月 31 日,我们真正上战场了,对口支援的是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。第一天去病房时候,从清洁区到隔离区有很长的一段路,虽然做好了三级防护,但当时还是很害怕、很恐慌,一出电梯,我就觉得自己被污染了,觉得自己身上全都布满了病毒,但是没办法,我还是硬着往前走。

这段缓冲区,是我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。进入隔离病区后,看到当地的护士都在忙碌,听到病人咳嗽声,自己也就立即进入了状态,根本顾不上担心。

我被分到 25 楼隔离病区,患者有重症也有轻症,2 个护士一个组,每个人负责 16 个病人,4 小时一个班,加上穿脱防护服要 6 个小时。

我的工作包括给病人做穿刺、雾化、测量生命体征、更换输液,重症患者使用无创呼吸机时,我要帮他佩戴。

4 个小时的状态就是要在病房里不停走动,穿上防护服之后,其实步伐很沉重,还能听到自己身上 " 咔呲、咔呲 " 的摩擦声,现在我已经习惯了,还能踩出节奏感。

平常上班 8 个小时,我一般会走到 1 万 5 千步,现在 4 个小时也要走 1 万步,膝盖无比酸疼。还有就是闷热,不停出汗,汗到一定程度干掉,后背发冷,然后又出汗,一直在一冷一热之间循环往复。

但是,看到病人渴望康复的眼神,我所有的压力、害怕都会荡然无存。他们常常令我感动。2 月 14 日,我帮了一位使用无创呼吸机的患者调试设备,他不能说话,但很激动地握着我的胳臂朝我点头,我知道他是感谢我的意思,眼神里就能看出。还有患者知道我是江苏来的,回了我四个字:大爱无疆,也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有意义。

我相信,经过这一疫,很多人都会无比珍惜活着的每一天,和亲人在一起的每一刻。

现代快报 +/ZAKER 南京 特派记者 熊平平 于露 侯天卉 李楠 通讯员 周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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