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环球时报报道记者 齐音】越战中，美军使用的头盔是M1钢盔。这种头盔的外层罩着一层盔布，这层盔布后来成了不少美国士兵抒发情绪的“画布”，他们把自己的感悟或者牢骚写在上面，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“头盔文化”。后来，还有些军迷喜欢收藏这种带涂鸦的头盔。

“战争是地狱”

1965年6月18日，摄影师霍斯特·法斯在越南拍下了一张经典的士兵照片，标题为“第173空降旅一名身份不明的美国士兵”。照片中是一张士兵青涩的年轻面孔，他戴着一顶头盔，头盔上三个醒目的手写体英文单词“War is Hell”（战争是地狱）格外引人注目。这张照片在一些报纸和杂志刊登后引起不少关注，这个不知名的小伙子很快被一些媒体称为“最帅美军士兵”。然而，当时的媒体并没有进一步深挖这名士兵的身份。

直到多年以后，一位名叫弗兰·查芬·莫里森的女士向媒体透露，这张照片中的士兵是她已故的丈夫——拉里·韦恩·查芬。拉里拍摄这张照片时只有19岁，当时他刚刚到达越南战场一个月。在越南服役一年后，拉里回到美国和家人团聚。拉里头盔上的那句话——“战争是地狱”，出自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著名将领威廉·特库姆塞·谢尔曼1879年在密歇根军事学院毕业班的演讲。不幸的是，这句话在拉里身上应验了。尽管在越南只待了一年，但地狱般的战争让拉里回国后难以融入社会过正常人的生活，而且因为在战场上接触了“橙剂”，拉里后来患上了糖尿病并引发严重的并发症，在39岁就离开人世。“橙剂”是美军在越南战场上大量使用的一种落叶剂，因装在橙色瓶子中而得名，其目的是摧毁当地的树木，让敌军无所遁形，但因其含有剧毒物质，对人有致命危害，对环境破坏也十分严重。

特殊的“日历”

还有一张照片，一名空降兵的头盔上画着一个简单的日历，被划去的每个月份记录了他在这里熬过的岁月，旁边还写着他还需要在越南待多少天。实际上，许多美军士兵喜欢在头盔上制作这样的日历，他们借此期盼着回家的日子，有些士兵还会将发生重大事件的日期格外标注出来，比如哪一天自己的亲密战友战死……

在这些特殊的“日历”中，人们读出了普遍的厌战和思乡情绪。还有一名士兵，他的头盔上记录着对他而言一个特殊的日子——1969年7月15日，旁边一个箭头指向头盔上的一个洞。那是一个弹孔，那个日期是死神差点带走他的日子，他特意戴着这顶救命的头盔拍照留念（如图③）。

“为爱而生，而非战争”

一些美国士兵的头盔不仅体现了厌战情绪，也让人看到了美国人特有的黑色幽默。一名戴眼镜的士兵，他的头盔上写着“为爱而生，而非战争”（Raised to LOVE，not Fight）。还有一顶头盔，悲凉和凄惨中透着一丝幽默。这是一名战死士兵的头盔，他的战友用木棍将头盔撑起，上面写着“别跟着我，我迷路了”（Don't follow me, I'm lost）。